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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少女來說,這個「空間」就是她的全世界。
男人每天都會來到這裡,協助她服藥並監督她訓練。她會依序完成每個必要的步驟,像機械人偶般精準,似軟體動物般柔韌。當她汗流浹背地結束所有訓練時,男人會貼近她的雙唇,給予一點小小的「獎勵」……
若沒有男人的允許,少女沒有食物和飲水,更不准踏出這裡一步。但這些「規矩」對她來說都不重要,身為他的「顛峰作品」,只要能夠達成男人稱霸世界體壇的夢想,少女願意奉獻一切。
直到那一天,四個前運動員闖進了男人的家,他們為了掩蓋過往的罪行,聯手殺害了他並焚燒屍體,將一切付之一炬。但這個原本該無人知曉的犯罪,卻被監視器另一邊的她全程目睹。
她的世界一夕崩解,卻很快找到比流淚更好的祭奠,她不準備放過這群罪魁禍首。過去,她是實現夢想的武器,如今,她將化為獻身復仇的凶器……

《美麗的凶器》是東野圭吾最獨特的一部作品,融合推理小說的嚴密布局、冒險小說的火爆動作、文學小說的人性思考,側寫出一幅自私貪婪的社會群像。謊言宛如出鞘的利刃,將脆弱的人生割得滿目瘡痍。為了實現夢想的生活,你會選擇與魔鬼做交易嗎?當過往的罪業化身為索命的厲鬼,你又是否有面對良心的勇氣?

東野圭吾

1958年生於日本大阪市,大阪府立大學工學部電氣工學科畢業。曾在汽車零件供應商擔任工程師,1985年以處女作《放學後》獲得第31屆「江戶川亂步賞」後,隨即辭職,專心寫作。1999年以《秘密》一書獲得第52屆「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」,2006年則以《嫌疑犯X的獻身》榮獲第134屆「直木賞」和第6屆本格推理小說大賞,更憑此作入圍2012年由美國推理作家協會主辦的「愛倫坡獎」年度最佳小說,不僅成為史上第一位囊括日本文壇三大獎項的推理作家,更是第二位入圍「愛倫坡獎」年度最佳小說的日本作家。2012年,他又以《解憂雜貨店》榮獲第7屆「中央公論文藝賞」,該書並連續7年蟬連台灣各大書店排行榜,創下空前銷售佳績。 他早期的作品以校園青春推理為主,擅寫縝密精巧的謎團,獲得「寫實派本格」的美名。後期則逐漸突破典型本格,而能深入探討人心與社會議題,兼具娛樂、思考與文學價值。其驚人的創作質量與多元化的風格,使得東野圭吾成為日本推理小說界的超人氣天王。除了最具代表性的《偵探伽利略》系列外,另著有《徬徨之刃》、《美麗的凶器》、《異變13秒》、《黎明破曉的街道》、《偵探俱樂部》、《天空之蜂》、《假面山莊殺人事件》、《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》、《學生街殺人》、《十字屋的小丑》、《同級生》、《操縱彩虹的少年》、《平行世界的愛情故事》、《人魚沉睡的家》、《白金數據》、《戀愛纜車》、《雪煙追逐》、《危險維納斯》等書,其中多部作品並已被改編成電視劇、電影或漫畫。
四名身手矯健的前運動員,趁夜闖入了一處別墅,企圖銷毀過去留下的「黑歷史」,但就在他們正要開始搜索時,四周的電燈亮起……
 
「扮小偷的遊戲結束了!各位。」
有介吃驚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。
門口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。頭上光禿無毛,倒是鼻子下留了白鬍子。瘦削的臉龐,刻畫著無數的皺紋,而細長的眼睛埋在其中。
「好了,離我寶貴的資料遠一點。對你們來說或許只是一些紙張,但對我來說,這些全都是紀念品。」
矮小的男子從長袍口袋中掏出手槍。他們知道這個人並非只是在威脅他們,是真的可能開槍。先是潤也,雙手離開書櫃往上舉高,接著拓馬、翔子跟有介也做同樣的動作。
「很好,放棄是明智之舉。大方承認失敗,這對你們這些運動員來說也很重要。」
「你打算拿我們怎麼辦?」
潤也問道。矮小的男子歪著臉笑了,臉上的皺紋也跟著抽動。
「嗯,我想想看,該怎麼辦呢?報警也是一個方法,不過,這一點也不有趣,畢竟我也不想被那些低能的警察追根究柢的詢問啊。不然,通知你們各所屬的聯盟會怎麼樣?他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選手們居然當起小偷,要是他們知道了,那面子要往哪裡擺呢?丹羽、日浦,你們所屬協會的委員長年紀都大了,很有可能心臟病發作喔!」
「這樣做的話,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? 」
有介說:「他們會追問,為什麼我們要潛入這棟房子。調查起真正原因的話,對你來說應該也很麻煩吧!」
「不過,你們會說出真相嗎?」
男子帶著笑意,說:「你們的成就都是用軀體換來的,我看得出來你們不會這麼輕易地捨棄這一切。」
「就算我們不說,真相遲早會大白。聽說各機關單位已經有動作了。」
「妳說的,應該是前陣子小笠原自殺的事情嘛!」
男子的臉面向翔子皺了皺眉,說:「那個男人太懦弱了。他的身體、心靈都太過軟弱,是我失算。」
「他才是正常的。」
「我都說他很懦弱了,而且更沒想到他會自殺。你們也很驚訝吧?所以才會決定潛入這裡。」
「那你就乾脆一點把資料還給我們吧!」
潤也向前踏出一步,男子也隨即用手裡的槍瞄準他。
「我剛剛應該說過了。這裡全部的一切都是我的紀念碑,我是不可能給你們的。」
「如果調查單位到這裡來強制搜查,那你打算怎麼辦?」
有介一說完,男人恍然大悟似地連連點頭:
「所以你們擔心的是這個?」
「你也會擔心吧?」
「我?」
男人靠上了牆壁,但仍沒有卸下武裝,說:「我不一樣。應該說,我已經不一樣了。」
「什麼不一樣?」
「我想差不多是我表彰自己功績的時候了。對於把我視為異類的人,也該讓你們覺悟了。」
「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後果?」
「多少會受到譴責吧!但僅止於此。我不像你們擁有獎牌和名譽,這一切對我而言並不會有什麼損失。」
「原來是這麼回事。」
潤也表情扭曲,瞪著男子說:「你從一開始就打算這樣做對吧?你打算找一個適合的時機,全盤托出?所以你才會利用我們。」
「說『利用』就太難聽了,你們不也作一場好夢嗎?喂!別亂動,安生。你這樣逼我,就算我手裡拿著槍也會緊張啊。」
矮小的男子用言語壓制了拓馬的行動。看來剛剛那一瞬間,拓馬打算趁機猛撲上去。
「好了,聊天時間結束,該請你們出去了。」
矮小的男子晃了晃手上的槍,用下巴指著門的方向。翔子最先出去,接著是拓馬,然後有介、潤也逐一步出房間。
門前方是可以俯瞰一樓大廳的迴廊。天花板上垂吊著一盞巨大的美術燈。出了門,立刻可以看到右邊的樓梯。
「兩手交叉放在頭後面,慢慢走下去。」
在矮小男子的命令之下,四人下了樓梯,男子尾隨在後。有介張望著客廳全貌。也許是屋主喜歡古董,這些家具都充滿古典風情。除了有一個高約兩公尺的鐘擺式大時鐘,中央還有個暖爐。牆壁上則掛著幾幅裱了框,有模有樣的畫。
整體看來,這個客廳與剛剛看到的書房氣氛迥然不同。
「好。在這裡別動。」
這個男人說完後,走近一個看來頗有年代的燈桌。打開有金屬裝飾的抽屜,從裡面取出膠帶。
「佐倉,用這個把妳的同伴的手捆起來。別鬆掉,捆緊點。」
膠帶滾到了翔子腳邊。她猶豫了一下,終於妥協,拿起了地上的膠帶。
「把他們雙手繞到背後,捆住手腕。還有,也幫我把安生的腳踝捆上。雖然不想這樣做,但不先把重坦克壓制住的話,我會有點擔心啊!」
遵照男子的指示,翔子用膠帶纏繞同伴們的手腕。但有介知道,翔子的膠帶並沒有纏緊,只是,膠帶重複纏繞了好幾圈,手腕幾乎動彈不得。
矮小的男子在一旁監視,一邊拿起無線電話。
「這麼晚了還打電話啊?」
潤也口氣強硬地說。男人揚起眉毛,說:
「三更半夜才更有緊張感啊。這樣各協會的大老,應該不會覺得只是惡作劇了吧?那麼就從健身中心開始吧!安生兄,這是你的地方喔!」
大概是記得電話號碼,男子不用看便單手開始撥打電話。
這時,雙手雙腳都被膠帶捆住而勉強站立的拓馬輕聲說:
「大家往後退一步。」
有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。拓馬面不改色地重複了一次:「往後退。」
有介於是照做,潤也與翔子也往後退。正在撥電話的男子發現苗頭不對,抬頭看著他們。
「你們在做什麼?」
正當他這麼說的同時,拓馬轉動自己高大的身軀,突然放低重心。蹲穩之後,扭動背後的手抓住地毯的一角,一鼓作氣往前拉。瞬間,地毯上的立燈倒塌,書桌也劇烈地移位。男子因為失去平衡,跌了個四腳朝天。
機會來了!趁男子還沒站起來,有介用全身衝撞,男子再次倒下。同時,潤也也採取行動,看見男子手上的槍在慌亂中掉落,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它踢開,再狠狠地對那男子踹上一腳。
但就在這個時候,潤也皺起眉頭蹲坐下來。
「潤也!」
有介大叫,但他自己隨後也從背部受到猛烈衝擊,強烈的麻痺感讓他全身無力。矮小男子立刻站起身。
「全部不准動!」
男子喊著。他手上握著黑色小小的器械。有介知道,那是電擊棒,利用電擊威嚇對方的一種工具。看來是男子事先暗藏在長袍口袋裡的。
「果然不能大意,畢竟你們也不是普通的角色啊。話說回來,把安生的腳捆住是對的。」
拓馬因趁勢拉扯地毯倒臥在地無法站起來,憎惡地睨視著男子。
男人擦拭了一下嘴角後,隨手拿起燈桌上的銅製鳥型文鎮,往剛站起來的潤也頭部痛毆,潤也哀號一聲後再度倒地。接著有介的肩膀也慘遭一擊,他痛得叫不出聲。
這時候,「把東西放下。」
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。翔子兩手持槍站著。
矮小的男子一時顯得神色緊張,但又馬上恢復鄙視的笑容,說:
「這可不是玩具。趕快還給我。」
「沒聽到嗎?把東西放下。」
翔子歇斯底里地吼著。矮小的男子只扔下手中的文鎮,但右手依然握著電擊棒,一邊伸出左手,一邊向她靠近。
「妳應該沒開過槍吧!看妳這樣的姿勢,到時候子彈不知道會飛到哪裡去,搞不好還會打到妳的同伴喔!」
「不要過來,再過來我要開槍了。」
有介看得出來,翔子持槍的手一直在發抖。男子或許也看穿了她沒有辦法扣下扳機,繼續朝翔子步步逼近。
「好了,孩子,乖乖把槍交出來吧。」
男子的手伸到手槍前面。翔子無法開槍,只是全身僵在那裡。
「不要給他!」
拓馬喊道。男子充滿憎惡的眼神瞪著拓馬,有介伺機站起來,瞄準男子的腳,以滑壘的姿勢展開攻擊。
男子被撂倒在地後,電擊棒掉了出來;他試圖撿起時,有介又由下往上將他的手踢開。有介的腳尖還穩穩地踢中了他的下顎,男子整個人向後仰,嘴角流出血水。
「混蛋。」
男子面目猙獰地向翔子逼近。
「不要過來!」
「把槍交出來。」
就在男子蠻橫地搶奪手槍時,響起了刺耳的槍聲。
男子的身體像跳舞般在原地旋轉了一圈之後倒地,肩膀滲出鮮血。
子彈不偏不倚地打中了男子。翔子比之前顫抖得更厲害。
男子壓住被子彈射中的肩膀站起身,面露兇光,再度向她襲擊。翔子閉上眼睛,再度開槍。槍口冒出火花,男子的身體再度往後拋去。
子彈命中了男子胸口。
男子微微抽搐了幾下,便一動也不動。
緊接著是數秒鐘的沉默與空白,只聽得見凌亂的喘息聲。有介不知道那聲音來自誰的口中,或許是自己發出的聲音。
「啊……啊……」
翔子意識到自己做的事,手中的槍滑落,整個人當場跌坐在地,臉色如石膏般慘白。

刺耳的槍聲劃破黑夜,他們四人還不知道,這一顆子彈,不但將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,還會引來難以想像的恐怖殺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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